从“破枪长矛”到“老虎团”:新四军二团战迹再钩沉
先看1945年初夏。新登城外,山口风硬,一支队排开一百二十余挺轻重机枪,拦腰切断顽军冲锋线。对手九次反扑,尽数被顶回。此地,是天目山三次反顽的关键一幕;彼时,这支部队已是苏浙军区一纵一支队,出身正是江南闻名的“老二团”。
这支队伍缘何以“虎”名世?得自早年的凶猛与章法。1938年春,第一支队第二团在皖南成建制:团长张正坤,政委刘培善,参谋长王必成,政治主任肖国生。骨干多由湘赣、赣粤、桂东、皖浙赣的红军游击队汇合而来,三年山林火线淬硬了骨头。
6月入苏南时,衣不整、枪不齐,质疑四起。国民党地方人士嘀咕:“能打鬼子么?”陈毅在竹箦桥对干部点题:“要先在军事上击破‘不可战胜’的传言。”随即从二团三营抽成战斗连,配属粟裕。
韦岗首捷,击毙土井少佐;新丰火攻,京沪线断二十四小时;夜突句容,勇士攀云梯入城,活捉香河正男。叶挺军长亲至医院看视日俘,令苏南百姓见识军纪与气度。
1939年“新年扫荡”,东湾、延陵、夏墅、贺甲庄连珠成串。贺甲一役,敌施放毒气、反扑狂烈,我军白刃对撼三十小时,毙伤日军逾二百。《京沪各报》以“伟大的胜利在江南”为题,铺陈战果;第三战区电陈嘉奖。
渡江北上,是另一段锋刃。1940年夏,改编为苏北二纵二团。姜堰城下,“勇敢队”泅渡濠沟,破雷区,斩电网,直捣顽军旅团部。黄桥决战日,近两千敌潮水般扑来,团首长亲自持枪督战。“消灭这股敌人就是胜利!”两小时后,俘敌九百余,捷克式轻机枪发到连。此后,“老虎团”名在盐阜、苏中传开。
皖南事变后,番号改为一师二旅四团,护卫军部北线转战曹甸、“讨逆”等役,江淮河汉,处处留痕。
1942年冬,二旅主力南返苏南,与十六旅里佳山会师,四团改编为四十八团。顽军十三团夹击而来。回峰山夜袭,仅用两小时拔掉制高点,白马桥、秋湖山接连击溃,撕开缺口,粉碎“第二个皖南”的企图。
浙西一年,胜仗密集。1944年长兴战役攻克二十五处据点;杭村歼灭小林中队,缴九二步兵炮一门。《解放日报》评:“近年来江南我军最大的一次胜利。”翌年苏浙军区成立,四十八团改为一纵一支队,西进莫干、孝丰、临安、新登。红庙南侧击歼敌两个团并一个营,俘顽五十二师副师长韩德考。新登城下,顽“国际突击纵队”装备精良,反扑无功。
从茅山到天目,从韦岗到黄桥,这支队伍走出二十一位开国将军。敌称“大的大的二团”,民间唤“老虎团”。今日回望,尚有细节待证:如贺甲庄日军伤亡数字、夏墅援敌编成,日方《华中派遣军战斗详报》与我方战报尚存出入。若读者家藏延陵、孝丰一带的旧照、手札,愿闻其详,以补史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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